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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成禪師對你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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個性急,不等於有效率 ——兼談助人的藝術

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發現:在高速公路上開車,開得很不順的時候,如果先找個休息區下去上個廁所、喝杯咖啡再上路的話,後來就會變得比較好開,彷彿把剛剛「不順的運氣」給擺脫掉了。相反地,也有那種車開得異常順暢,自己卻有點想上廁所,結果下了服務區再回來以後,剛剛順風順水的那一股「流」就真的不見了。

這種「勢頭」其實是有的,以前我們也曾經談過;但這不是今天的主題。今天的重點要放在那個「不順」的情況下,你要怎麼自處才是有智慧的。

例如在下班尖峰時段,開車會卡那是一定的,如果沒有非得要現在回家的理由,你就可以先去做點想做的小事情;吃飯、散步、追個喜歡的劇...等最塞車的那一段時間過了以後再上路。你會發現回到家的時間,跟一路塞車回家其實差不了多少,可是你卻多做了好幾件事。

但如果你就是必須在尖峰時間上路、或是不預期地遇到了大塞車,走走停停;你就可以把平常蒐集的好音樂拿出來欣賞、或是把平常儲存的演講影片拿出來播放,一邊塞車一邊聽。你會發現你其實也可以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,而無須在那兒一邊開車一邊焦躁,讓自己覺得很難熬。

同樣的道理,你現在的生活遇到不順利的事情了嗎?那就把它想像成是你遇到塞車,暫時受到阻礙了。那麼既然車子已經在卡,你就不要再讓你的心情也卡進去,因為那沒有任何幫助。你要準備一些在這種時候很也容易取得的美好事物,讓你可以先把你的情緒從那個「卡住」裡面「拔出來」,讓自己能夠深呼吸、能夠好好吃飯、好好睡覺、能夠轉換情境。(所以那些你會真的「怦然心動」的事物,平常是要蒐集好的)

當你少了情緒、多了喜悅,之後再去面對問題的話,你會比之前一直在焦躁的那個你多出一種「超能力」--那就是「創造力」。

「創造力」會讓你思考問題時,比較容易想起你「真正該想到的面向」,使問題迎刃而解。只是當人有情緒的時候,偏偏就是會往那個卡住的地方一直糾結進去、一直不甘心下去,所以很少能在生活不順的時候發揮出創造力--因為人總是很容易被情緒綁架。

然而當人的心情可以鬆綁,他的「內在空間」就會擴大;這不只是可以讓你去「包容」和「容忍」而已,還可以讓你有能力學習更多的智慧。一旦你利用這個鬆綁的內在空間去學習智慧,這些智慧就會替你的內心開闢出更多的「智慧空間」出來,使你的創造力又更強,這樣就形成一個好的循環了!於是什麼卡住的事情一進到這個空間裡,都會很快迎刃而解,且別人跟你相處的時候,也常常會感受到一種「好像你很從容、很富有」的芬芳。

這種「芬芳」就是很多人最想要的「吸引力法則」,因為它真的會幫助你吸引實質的豐盛,讓你的人生愈來愈富貴;也就是當你還沒有那麼有錢的時候,別人已經覺得你活得很亮,那這樣演化下去,你就真的會愈來愈有錢了。

談到這裡先做一個整理:

人生遇到不順的狀況時,先透過愉悅的事物放鬆情緒,獲得「內在空間的擴大」;內在有了空間以後,就要再去學習智慧,讓這個「放鬆的空間」轉變為「有智慧的空間」。

也就是說,放鬆是必須的,但你給自己「放鬆的空間」是為了可以去學習智慧;不是給自己「放鬆的空間」以後,卻演變成耽溺於舒適圈,而逃避掉問題。前者會讓你愈來愈富貴,後者卻會讓你的人生向下沉淪。

所以從這裡也可以談到:人為什麼要來地球做功課?其實就是為了體驗「從淤泥中開出蓮花」的精彩。你如何在淤泥當中生長,卻讓淤泥變成你的養分,最後開出清香的花朵呢?一旦通過這趟歷程,你是會大開悟的。所以這也是為何佛教總以蓮花的開花,做為修成正果的象徵的原因。

有人問:「有的人性子急、脾氣大,可是做事效率高,成就也高。難道不好嗎?」

其實那是你從你的羨慕裡面,去仰望出來的浪漫。性子急的人如果有高成就,那主要是因為他的眼光準、才華高,不是因為「性子急」。如果沒有前兩者,那他就什麼也不是了,這一點其實他們自己也很清楚。

他們知道自己的性子急、脾氣大,在人際關係裡面埋下了很多刀刀劍劍的因果,這些是讓他們很疲累的。所以如果你問他們的內心,他們也會覺得這樣並不好,只是他們控制不了自己而已。而因為控制不了,他們就一直用「我比你們行」去維持人際關係中的優勢,讓別人對他的個性買單。

其實才華高,個性溫文儒雅的人,也有很多的。而你去想想,他們若繼續修為下去,不就是佛菩薩了嗎?所有的神佛,都是才華高、能力強,但個性卻「超好相處」的典範,不是嗎?他們謙遜、忍讓,卻絲毫無損於在人們心中的尊貴位置。那為什麼他們可以這樣?因為他們的智慧和能力,都是打算用來提攜、造就「人」的,而不是把「業績」、「利潤」這些「事情」本身,當成很了不起的成就。

所以才華高的人怎麼樣可以修到性子不急呢?答案已經在這裡面了。如果你人生的價值與成就感,是放在「淑己成人」上,而不是放在「證明自己」上面,你的才華還是會大放異彩,但你的急性子卻會消失;因為你跟別人之間有更多愛的流動以後,這份能量會讓你常常感到滿足,也會讓你常常看到感謝。

所以老實說,「急性子」其實骨子裡是「討厭人」的,這就是你這一世的「原廠設定」--是你基因帶來的大功課。可是你其實很渴望被愛,但是你潛意識又討厭人,這不是很矛盾嗎?這個矛盾如果沒有整合,就會變成你一生的苦難,等待你有一天醒悟過來。

當然,既然這是你的「原廠設定」,顯然也不是你叫自己不急,就可以慢得下來的,因為個性是經過累世的累積塑造出來的。所以很多想改變自己個性的人來上課,老師都告訴他們說:上課是一種「浸泡」,改變是從「浸泡」來的,不會是你「聽懂了某個道理」所以你就「做得到了」。因為你以為的「我懂」還只是在比較粗糙的理性層次,這種「懂」是不夠有能量,去燃燒掉你的舊習的。

例如你是一個急性子的人,上課是先在能量的層次,讓你的急躁逐漸慢下來;也就是老師會運用很多的方便智慧,一直去創造與擴大你內在的空間。之後才慢慢帶著你對很多事情去「這裡看看、那裡看看」;還會給你很多小功課,讓你去「這裡有一點體會、那裡有一點體會」於是漸漸地,很多你需要的拼圖--無論理性的或感性的--你都收到了,那你人生中糾結的問題,便會一個一個解開;而你的個性,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轉變了。

所以一個人個性的改變,是可以在這種「浸泡」當中自然而然發生的。直到有一天,當你又碰到以前一定會非常有情緒的事情,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那樣的情緒反應,還自然地冒出以前不會出現的觀點,而能用更雙贏的方法去處理、得到更好的結果。這時,你才會很開心的發現到:自己原來已經改變這麼多了!

所以在這裡順便就可以稍微談到:你要怎麼去改變別人的「本性難移」。

人的改變其實不是你一直跟他「好說歹說」就能做到的。如果可以,大家從小到大看過多少聖賢書,不都應該成為聖賢了?改變一個人其實是一門大工程,需要有很多配套;也是一門高妙的藝術,需要你的觀念非常靈活。例如對於個性很急的人,假設他正在吃飯吃得很急,全然沒有享受人家用心烹調出來的佳餚;那你不用跟他講道理,只要遞給他一杯紅酒,當下他就會突然慢下來了。然後等他喝了幾口紅酒,變得更輕鬆、更「有fu」了,那時候你就跟他說一點這個菜、那個菜的營養,對他身體的好處在哪裡,那麼他內心對這一桌子的菜的感謝,就會很自然地跑出來,然後也就能夠品嚐到人家的心意了。這就是不著痕跡地改變一個人的藝術。

所以要去改變別人很難,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自己的智慧、能力不夠,因為我們對這門藝術並沒有學習那麼多,並且我們自己的觀念也有很多框架,使得我們能夠解決問題的創意比較少。所以在佛教裡面說,行菩薩道要「廣學多聞」、「善巧方便」。可是這個廣學多聞、善巧方便,就抵觸到有些人所謂的「戒律」了。例如說,有的宗教很強調絕對不可以喝酒,那你怎麼可以用紅酒去度人?可是對於有智慧的人而言,其實任何事物都沒有所謂的好或不好,只有你用對了或是用錯了。禁止喝酒的戒律會出現的原因,是因為很多人他不會克制自己,而且確實這樣的人也不少,所以它是有道理的。但是當你在做更高層次的學習的時候,你就要知道每個事物都是中性的。

所以如果你是一個有覺的人,酒對你而言,就可以用來開展你味覺上的細緻度、啟發你為別人創造美好體驗的能力。但如果你是一個已經過得不好的人,喝酒變成你逃避問題、麻痺自己情緒的管道;那對這種情況而言,酒確實便是你應該要戒掉的東西。所以要不要「戒酒」,是要從相對的角度去看的,而不是說「酒」就是一點也不能喝、不能碰的有害之物。這就是不明瞭「緣起」,變成有「定見」了。

其實人生的一切都是要用智慧去思考決定,而不是有一個「教條」,可以去規定所有人的行為準則。真正覺醒的宗教,是「不會告訴你什麼是絕對不可以的」,而是會告訴你:任何事都要去「覺」,去看到在你人生的翹蹺板上,你此刻的支點應該放在哪裡,人生才能夠取得平衡?而這才是佛法名為「覺醒之法」的本意。

以這樣的「覺」去學習、去生活,才會讓你變得更細緻、更靈活、更沒有自我;然後才能真正開展出慈悲與能力,運用在日常生活中。這樣的你有一天,必定會成為人間的一艘大法船!因為任何人向你求助時,你都在運用那個「都可以」的藝術,引渡對方找到他回頭是岸的路徑。而這就是隨時隨地都在「利己利他」、內心已經全然無諍的「活佛」了!如果要說「持戒清淨」的話,應該沒有比這樣的持戒更清淨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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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立中山大學電機系畢。經歷自基督教、佛教、新時代身心靈課程之洗禮,已實修四十多年、專注於樸素禪修三十餘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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